经常有人问:一年四季,你最喜欢哪个季节?
我总是觉得很难回答,因为在我眼里:春天像个孩子,笑靥灿烂,天真活泼;夏季似青年,生机勃勃、活力四射;秋天似中年人,成熟稳重,智慧成功;冬天似长者,丰富而又内敛,宽容而又谦逊。你告诉我,应该更喜欢哪一个呢?
假如硬要我选择,我会回答:最爱秋天。因为在我的眼中,秋天首先是一个硕果累累丰收的季节,一分耕耘一分收获,这不仅仅大自然对勤劳人的回馈,也是对所有人的警示;更喜欢秋天,那看似冷酷无情的秋风扫落叶,背后却又暗蕴生机,那份深沉睿智,令人倾羡;秋天天高云淡,视野空旷而又深邃,似男人博大而又宽广的胸怀;陶渊明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的意境,曾经拨动多少文人墨客的心弦。
一年之计在于春,说不喜欢春天,恐怕没人信,事实上,也很少有人说不喜欢春天。王国维是春天的拥护者:“四时可爱唯春日,一事能狂便少年。”在他眼里,春天桃红柳绿、清风荡漾、山花烂漫,好似活泼可爱的少年,天真浪漫,无忧无虑。唐朝孟郊《登科后》:“春风得意马蹄疾,一日看尽长安花。”那份欣喜欢快,清新得意的神态更是一览无余。
夏天,似乎是一年四季中,生命力最旺盛的季节,一片郁郁葱葱,四处繁花似锦。司马光毫不掩饰对夏日的喜爱,假借“更无柳絮因风起,唯有葵花向日开”,表达对随波逐流者的厌恶,对忠诚恒守者的敬仰。有人嫌弃夏季炎热,可是正因为这份炎热,我们得以自由亲水,尤其少年时期,暑假里几乎每天都要下河游泳,尽情游戏一番后,还可以借机捞鱼捕虾,捡螺蛳摸河蚌;何况夏季瓜果蔬菜,可谓丰富多彩、层出不穷,不仅赏心悦目,而且可以大饱口福。
冬季严寒,令多少人望而却步,甚至幻想如何能“四季没有冬”多好。在我童年记忆里,尽管也很讨厌冬季的冷,害怕冻疮带来的痛苦,但冬季更有自由自在的寒假,有足够的闲暇、有快乐无限的游戏;冬季更有隆重祥和的春节,有渴望已久的新衣、有令人馋涎欲滴的美食;至于 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诗人白居易的美妙意境,是等到长大以后,才逐渐体会到,慢慢享受到的乐趣了。
尺有所短,寸有所长。每个季节都有其不可替代的美妙之处,与之相对相应的,难免有不尽如人意之处,正所谓阴阳互补、有得有失呀,正如有太阳也有月亮,有白天就有黑夜,各有其妙,不可或缺。我们没理由不喜欢哪个季节,就比如喜欢一个人,喜欢她的优点,也喜爱她的缺点,而缺点与优点,往往也是相依相偎、不可或缺的。
钟墙